杨城下了三日的雪,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。女子身披红色的披风,站在雪中,发髻上落满了雪花。
“小姐怎么站在这?”绿衣丫鬟撑伞而来,替慕眠之挡去了漫天白雪,“外头冷,小姐赶紧进屋吧。”
慕眠之未理会,伸手去接皑皑白雪:“爹爹那可有什么消息了?”
“许是路途遥远,还未有什么消息。小姐来前,老爷嘱咐过小姐万事小心,谨言慎行,小姐可得牢记心中。”
慕眠之到杨城三日,送到府上的东西便已经不下十次,这其中不乏有讨好之人亦有想要拉拢之人。
“我天生凤凰命格,杨城多得是想我死的人,但也有许多不想让我死的人。”慕眠之转过身,朝屋中走去。
进了屋,青萝收了伞放到一旁,送上了一杯热茶:“小姐是未来的皇后,谁人敢对小姐动手?”
“我出身县城官宦之家,无权无势,只因着一个命格的传说便将皇后之位拱手让给我,杨城之中多少有人心中是不甘的。这也是为何,皇后在我这院中配上了如此多的守卫,她得让我活着。”慕眠之接过热茶,轻抿一口,“皇后那,可派人来了?”
青萝颔首应下:“昨日便派人来了,让小姐今日午后便进宫一趟。衣裳奴婢已经准备好,小姐可要过目?”
“不必,你准备的,我放心。”慕眠之缓缓合上眼帘,摆弄着手中的杯子,心中思索着皇后今日召见,会说些什么。
用过午膳,慕眠之换上一身青色宫装,上了马车。在宫门下了马车,跟着引路的太监步行到了皇后宫中。太监在殿前停下,对着她倒是恭敬的很:“慕小姐,皇后娘娘便在此殿之中,请。”
“多谢公公。”慕眠之盈盈一笑,缓步走入。走入殿中,便有人上来替她去掉了身上的披风,掸了掸身上的雪才让她进去。
皇后安坐在软榻之上,慕眠之走至其几步开外,朝着她恭敬屈膝行礼:“民女慕眠之,见过皇后娘娘,娘娘千岁。”
“抬头,让本宫看看。”
顺着皇后的意思,慕眠之缓缓抬头,视线落在皇后的衣裙处,不曾与她直视。严嬷嬷说过,宫中的贵人是不可直视的。
“果然是个灵动的美人,本宫还记得你幼时曾与本宫见过一面,你可还记得?”
慕眠之抿唇,回话:“回皇后娘娘的话,那时民女不过孩童,对这些事多少有些忘怀了,请娘娘赎罪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皇后轻咳了一声,拿起茶杯轻抿一口,“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,忘了倒也是正常。不过,你可还记得你幼时与太子一块儿启蒙的事儿?这些年太子倒是一直记得,还跟本宫提过几次呢。”
慕眠之起身,垂首没有回话。对于幼时的事情她的确不记得了,但皇后言及太子还记得,若她出言否认,多少有些不敬之意。若说记得,皇后追问下去,她又无话可说。
倒不如,等等看,皇后接下去会说些什么。